國民革命軍75軍預四師師長傅正模

傅正模
傅正模將軍之子:他身上留下抗戰纍纍傷痕(圖)
傅正模在抗日戰爭時期的照片。

傅正模將軍之子:他身上留下抗戰纍纍傷痕(圖)
傅正模印章。
傅正模將軍之子:他身上留下抗戰纍纍傷痕(圖)
傅正模將軍之子:他身上留下抗戰纍纍傷痕(圖)
傅應秋手捧父親的照片向記者講述往事。
3000余具抗戰時國民黨將士遺骸在宜昌被發現,當年率領這支部隊與日軍浴血奮戰的抗戰將領---國民黨75軍預備師第四師師長傅正模,又有著怎樣的抗戰經歷和傳奇?昨日,記者分別採訪了將軍之子傅應秋、傅克剛兄弟倆。

  • 湖北省宜昌市夷陵區黃花鄉南邊村宜巴高速公路工地,近日施工中發現許多遺骸。(圖/取自新華網)




大陸新聞中心/綜合報導
湖北省宜昌市夷陵區黃花鄉南邊村宜巴高速公路工地,近日施工中發現許多遺骸。經當地文史專家考證,遺骸應屬於對日抗戰時國民黨75軍預備第四師將士,該地埋葬的數量至少有3000多具。
《中新社》報導,這個施工坑位於黃花鄉南邊村村委會背後的一片山坡上,工地負責人劉先生描述,挖掘機挖了一個小坑,因為下雨,部分泥土被沖刷後露出了白骨。經詢問周邊群眾後得知,這裡曾埋葬過許多抗日犧牲的將士。隨即工人將這些遺骨集中起來,小心地存放到另外的地點。
當地73歲的村民秦德標介紹,1942年時,國民黨75軍預備第四師師長傅正模在南邊村買下30畝地用作陣亡將士公墓,並在旁邊建了一所野戰醫院。他說,將士在戰鬥中受傷後都被送到這裡治療,由於醫療條件簡陋,不少人都不治身亡並葬於此。
湖北省宜昌市夷陵區政協文史委員會專家簡興安指出,《宜昌縣文史資料第9輯》中對這段歷史有真實的記載,根據抗戰老兵的回憶以及後來發現的一塊殘碑,國民黨75軍預備第四師至少有3000多犧牲的將士埋葬在此處。
據報導,1938年,時任國民黨75軍預備第四師師長傅正模帶領部隊,與日本侵略軍正面作戰,轉戰於河南、湖北,參加了武漢保衛戰、忻口保衛戰、隨棗會戰和襄樊、沙宜等戰役。
夷陵區文化局文化科科長楊永泉向《新華社》表示,目前文化局已委託南邊村村委會把暴露在地表的遺骸收集起來,具體處理措施尚在醞釀之中。秦德標等20多名村民已向當地政府提出聯名申請,建議保護遺骨發現地,建立烈士陵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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淞滬之戰含淚撤離
“父親是黃埔1期畢業的,我是黃埔19期的。我們父子倆算得上是黃埔校友。”寓居漢口的傅應秋老人今年已87歲高齡,重病在身,談起父親和抗戰往事仍滔滔不絕。
1932年1月28日,日軍向上海市閘北大舉進犯,傅正模已擔任第五軍八十七師獨立旅第二團團長,隨師馳滬,支援十九路軍抗擊日軍。他率團 參與“淞滬抗戰”,“戰鬥打得十分慘烈,彈雨血花,殺聲震野,敵我死傷均重。經過六晝夜爭奪戰,日軍遭受重創,由全線進攻改為重點進攻,再由重點進攻被迫 終止進攻。在此情況下,日本內閣決定組建上海派遣軍,總兵力增至9萬人。當時中國守軍兵力不足5萬,裝備又差,而且經一月苦戰,傷亡比較嚴重,終因腹背受 敵,被迫退守嘉定、太倉一線,父親含淚率部也隨之撤退,當退守時,全軍上下無不義憤填膺、聲淚俱下”。
忻口會戰右臂負傷
年近六旬的傅克剛先生是傅將軍8個子女中的“老幺”,現任珠海市鬥門區政協副主席。
他聽父親講,忻口會戰時,父親任左翼兵團第十四軍(軍長李默庵)八十三師(師長劉戡)副師長,駐守在忻口左翼大白水及朦騰村,此處乃較為突 出重要之據點。敵軍如拿不下大白水及朦騰村,則絕難南進深人。因此日軍派遣其精銳兵力板桓師團以一個旅團及數個聯隊,集中坦克三十余輛、炮百餘門,在其空 軍掩護下,向大白水東西陣地全線猛攻。
“父親所率八十三師與敵正面交戰,最為激烈,村落以外之據點工事及所有交通壕全部被敵炮及坦克所毀。父親率部奮勇迎擊,雙方傷亡均重。連續 數天的攻防戰使戰鬥至白熱化,八十三師每天傷亡數百人,團、營、連級軍官傷亡過半。父親右臂受傷,包紮之後,又用左臂繼續指揮作戰。”
保衛大武漢被副官背下戰場
傅克剛披露:武漢會戰發生時,時值傅正模舊傷加劇人醫院治療,未待痊癒即奉命人陸軍大學將官班第二期學習,後遵指在湖南招募湘西健士編成6個團進行訓練,于1938年7月組成第四預備師,即率部參加了武漢大會戰。
“父親腿部有一串被日軍機槍掃射留下的槍傷,就是在武漢保衛戰中留下的,面對衝上來的日軍,已負傷不能行動的父親,臨危不懼,掏槍正欲自殺殉國。眼明手快的副官奪下手槍,冒著槍林彈雨,將父親背下了戰場。”
“當時進攻武漢之敵,分三路水陸並進。父親率部在陽新一帶駐防,所駐之地為抗敵要衝。進犯敵軍上有飛機,下有坦克掩護,而我第一線士兵僅憑 藉簡易工事隱蔽待伏,俟敵接近,再以手榴彈和白刃與敵相拼。此次戰役,父親一師兵力死傷過半,但卻抗拒了裝備精良的敵機械化混合支隊達7天之久。”
87歲的傅應秋還記得,在1940年的隨棗、棗宜二次大規模的會戰戰事期間,讀高中的他從四川來到湖北,在公安與父親相見,父親太忙顧不上和他細談,讓副師長王中柱叔叔把想法告訴了他:高中畢業後投考軍校,殺敵報國!
“父親率領預備師第四師在宜昌與日軍作戰時,我母親包粟暉是該師政工隊隊長,也常常在槍林彈雨中搶救傷員,有次電話線被炮火炸斷,母親非常勇敢,騎著馬衝過去將線接了起來。”
傅克剛還給記者講了一個故事:隨棗會戰,張自忠將軍親率二千余人東渡襄河後,一路奮勇進攻,終因寡不敵眾,在激戰中被敵機槍擊中,倒在血泊 中,為不讓日軍俘獲,他舉槍自戕。時值父親正在隨棗前線作戰,聞噩耗後大怒,高呼“為張司令血仇”,親率敢死隊衝人敵陣,打退日軍倡狂進攻。
“'文革'期間,父親被錯劃成右派,當年與抗戰相關的老照片及勳章毀的毀,抄的抄,惟有父親這枚抗戰時期的印章得以倖存。”昨日,傅應秋老先生向記者講述了這枚珍貴印章的來歷。
幾年前,傅正模當年的一位部下與武漢的傅應秋取得聯繫,告之他手中珍藏有一枚傅正模將軍的私章。這位部下自稱是當年參加宜昌戰事的預備第四師的一位負責財務的軍官,因工作之需,保留了這枚刻有“傅正模之印”的印章,並“物歸原主”將之贈送給了將軍的後代傅應秋。
“其實,這枚印章並不是父親留世的惟一遺物。”傅克剛先生告訴記者,最近他在一家收藏網上,發現了父親在抗戰勝利後,贈送給戰友的一個銅墨 盒,“墨盒的上蓋表面有父親手書的'保持過去之光榮歷史'幾個漂亮的魏碑體大字,落款為父親的名字。”傅先生表示,此物非常珍貴,他準備與收藏者取得聯 繫,將之買下來。
傅應秋老人還向記者展示了一枚紀念章,“那是2005年,在抗戰勝利60週年之際,為表彰父親抗戰功勳,由國家頒發給父親,由我代領的。”老人說,父親留下的那枚印章和這枚紀念章將作為傳家之寶傳給子孫後代,讓他們永遠銘記歷史。
傅正模將軍不僅是一位具有傳奇色彩的抗日名將,同時也是一位起義的解放軍高級將領。傅應秋、傅克剛兄弟倆還向記者講述父親生前的幾個鮮為人知的故事。
攻打武昌“死過一次”
1926年,傅正模任國民革命軍第一軍第二師六團二營少校副營長。北伐攻打武昌城時,戰鬥十分慘烈,久攻未成。在圍城30天后,北伐軍再次發起總攻,傅正模組織奮勇隊(即敢死隊)強攻城關,在即將破城之時,被敵擊中,墮人城下。
戰鬥結束打掃戰場時,人們才從死人堆中將尚有呼吸的傅正模尋救出來。正是這次“死過一次”,傅正模也與這座城市結下不解之緣。
解放後,傅正模夫婦攜子女定居武漢,直至1968年病逝武漢。
棄暗投明勇舉義旗
解放戰爭爆發後,傅正模目睹國民黨的黑暗,逐漸產生棄暗投明的想法。
“父親想方設法避免參與內戰,而不上前線,並在任上海師管區司令之職時,採納身邊中共地下黨員的建議,多次營救被捕的進步人士,著名民主人 士章士釗先生就曾住在我家,從事民主活動。”傅克剛說,1948年,父親還拒絕了台灣警備司令的委任,毅然在調任湘鄂贛綏靖總司令一職時,拒不到職,把武 器裝備運往湖南,後在改任第一兵團中將副司令時,與昔日黃埔校友陳明仁將軍一同率部起義,為湖南的和平解放作出了貢獻。
暗示長子不去台灣
“父親起義前,也曾暗示要我留下,不要去台灣。”傅應秋回憶,1949年,國民黨撤離上海時,他在上海淞滬警備司令部任特務連連長。“父親雖然沒有明說,但暗示我別去台灣,所以,當我把連隊帶到撤往吳淞口的卡車上時,自己一個偷偷溜了回來。”
傅正模率部起義後,傅應秋遵父命到香港去接母親和弟妹,最終全家人來到武漢。
陳賡與之笑談“革命不分先後”
新中國成立後,傅正模先後任中南軍區高級參議,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一兵團副司令兼第二軍軍長。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十一兵團副司令員、中南軍政委員會參事室參事、中南行政委員會參事室參事,武漢市人民政府參事室參事、全國政協委員等職。
傅克剛還向記者講述了這樣一個有趣的故事:1954年,傅正模出席全國政協委員會議時,陳賡大將得知,親往北京飯店與傅正模會晤,見面後傅正模既感動又慚愧,說到:“庶康兄(陳賡之別名),我愧對孫總理,也愧對同學你呀!”
陳賡隨即笑道:“不必,不必,革命不分先後嘛!你仍是我的朋友、同學。”